夜里,我在被窝里哭了起来。
第二天早上,保安送了楼下买的永和豆浆早点,然后退出了房间,他们没留在我的房间看管我。但是,再也没进来。
等到十点多,我忍不住发问:今天的人呢?不是送我去信访的么?看管我的女孩子先支吾以对,到了11点说,早上各乡镇选举,领导下乡监督选举去了,要到下午才来,让我安心等着。。。。
到了中午,吃了中饭,我正准备休息,门被推开,几个便衣警察涌了进来,为首的是我户籍所在地的派出所的指导员,我认识!就是那位在茉莉花期间带头抓我的警察,还有我的管段户籍警,以及我们派出所的一位女警,一个街道的女工作人员。
他们进门,开口就说,“小何,我们回家吧。”
那位街道的女工作人员走过来哄孩子似的说,“是啊,在这地方赖着干嘛,跟我们回家。” 我立刻就火了,抄起手边的东西,乒里乓郎的扔了过去。。。“回去你妈头!我看谁敢动我一根毛。” 我把这几天来的一团火全部发在了这位工作人身上,开骂了:“你算个什么东西,这么跟我说话。。。。。。你拿我当神经病啊,我发个病给你看。。。。。”
几个警察楞在当场,傻了。相互看看,指导员回头对跟他们进来的看守说,“你们先出去,我们和小何谈谈。”警察们把门关上,在我的床边坐下,问道:消消气,有什么话,好好说,发生什么事啊?
我坐在床上,冷眼看着。那位女的街道工作人员,也退避到了一行人的后面,给了台阶,我就赶紧下,把火气收了,把这几天的遭遇,信访,被抢劫,被绑架,遭遇车祸,他们动用黑社会把我架回去等等事情,全部一一细数了一边。
说完, 我就盯着这几个警察看。几人听着眉头越皱越紧。等我说完,指导员和几个警察相互看看,站起来,“这些情况我们一点都不知道。山东这些事都没说,他们只说,你是一个“六四”分子,想在“六四”的时候到山东捣乱,让我们把你接回去。我们说了,小何和“六四”有什么关系,怎么会是什么“六四分子”。心想,你还蛮好说话的,比较讲道理,我们想,来了把你接回去就算了。没想到,还有这些事。”
我的管段民警是一位快退休的老片警,姓孙,前退伍军人,长得高大威武,最近,儿子刚刚生了小孙子,他人整天乐呵呵的,到哪里都掏手机给人看孩子的满月照片,段上的访民的截访之类的工作,也都要他负责,一听到出差,他头都疼。他嘟嘟囔囔的叹着气,“看着样子,今天回不了家了。”
派出所的指导员望望老孙接着话说,“ 唉,不管怎么样,我们不会强行把你抓回去,这点你放心好了。该什么事,大家解决什么事,这个事情,我们知道小何你是吃苦了,你看,小何你想怎么解决才满意?”
我说,你们说呢?我听听看。
警察尽量把语气放柔和,试图说服我:小何啊,我们知道这次你吃苦了,这样,你被抢的东西,我们保证帮你要回来,这个没问题,这点山东做的不对。其余的损失,我们知道你受委屈了,被打了,给我们一个面子,我们帮你要点,能要多少要多少,我们回去,南京方面再补偿你一点,你看,可好?不过,你要保证以后再也不到山东这里来了。”
我望望他们,想了一会,说,可以。
派出所指导员大喜过望,一认真的问我:“你说的真的?你保证?”
我说,“是啊,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?”
警察想想,又说,“这个是补偿,不是赔偿。” 我追问了一句:补偿和赔偿和有什么区别啊?我看差不多。指导员翘起了二郎腿,拍拍床边说,哎呀,这个差别大了。赔偿是他们有错,补偿么,就是没有错,给你一点经济方面的补助。我瞪大了眼,“啊,敢情,他们打人还都有理啊?” 警察忙说,“ 不是这么一个说法,你要是要补偿,他们还不是怕你拿着这个当证据告他们么?我们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,大家 各退一步,不会让你小何吃亏的。”
我望着他们那张殷殷期盼的脸,“扑哧”,乐了。“ 好啊,我看你怎么把我的钱给我要回来,这里人是土匪,不会还的。”
“这个包在我身上,你不要管了,你答应我们的事,要做到。” 指导员,拍拍胸口说。
“好啊。”
我们商量好,指导员出门去了。
一会,他回来,招呼其他几个警察一起去,山东请客吃中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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